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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郁:其实并不存在一个明确的时间节点,决定把研究鲁迅作为志业。小时候没有太多的书可读,能接触到的书中就包括鲁迅,所以年轻的时候就是以他为参照来思考问题。后来我在鲁迅博物馆工作了10年,研究鲁迅渐渐成为了职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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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京报:你此前在书中说,鲁迅是人们最熟悉的名字,又是最陌生的人。鲁迅的“陌生”体现在哪里?
孙郁:任何语言的流行都有它的道理,但存在的一个现象是,某一时期流行的语言达到一定程度,就会变成一个凝固的模式。流行的语言概念化的时候,其表达是有限度的,但是生活之水是永远流动的。这时便需要有另类语言、新的话语来补充它,我们的母语才能够生长。
孙郁:我主要讲了“新京派”的话题,这是北京的文学创作近30年来出现的新的京派群落。京派是指民国时以北大为核心的一些知识分子群落的写作,它强调文学作品的历史感、学问感,文字典雅、高贵。当时北大的那些教授了解西方文学,也了解中国古代的文脉,他们认为当时的文学有些欠缺,因此做了自己的实验,其中代表人物是废名等人。但是京派传统到了上世纪50年代和70年代就消失了。
近一百年来,许多京派作家都不是在北京出生的,是后来到了北京,借用北京的资源成长起来的。这一方面说明北京有广阔的空间、窗户是打开的,吸纳着各种人实现自身的繁荣,同时也提醒着,北京的文学创作现在依旧需要不断地向来自不同地域、国家和年代的人学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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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郁:举个典型的例子:晚清时桐城派在文坛占据重要位置,但是他们用“义理、考据、辞章”的固定方法做文章,就把汉语给“玩死了”。从章太炎到鲁迅,他们的文字为什么好?因为他们没有用清代那套流行的话语,而是回到了千百年前的文脉里边重新发现有意味的表达语境,将当下的口语、方言与古文的文脉融合在一起,形成了一个新的表达方式,汉语就被激活了。
好的文学应当是对社会和人性具有细致、幽微的观察。它用一种其他人没有用过的、陌生化的手段,发现了存在的隐秘和人性的隐秘,表达了审美的一道亮光。同时,伟大的文学作品里都包含了一种大爱。以《红楼梦》为例,在感觉到曹雪芹对人间失望的同时,也能感觉到他对人性之光、对美的东西的留恋,是充满爱意的。好的文学一定是有诚和爱,有大的悲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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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的作家要向其他省份的地域性作家学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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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京报:语言和文学的关系如何?在你看来,好的文学应该是怎样的?
文学精品的共性是保持了母语的活力
作为文学批评家,语言和话语表达方式是孙郁尤为关注的领域。7月26日晚,孙郁接受了新京报记者的采访。“任何语言的流行都有它的道理,但某一时期流行的那种语言到达一定程度,就会变成一个凝固的套路。这时需要有新的话语来补充它,我们的母语才能够生长。”他表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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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郁:北京吸纳了各方面的人才,集中了全国很多优秀的知识分子、作家、艺术家,促使了出版、创作、演出等各方面的繁荣,当然也包括文学。但是北京的京派文学、京味儿文学是有它的限度的,北京的作家要向中国其他省份的地域性作家学习,比如新疆、云南等一些边远地区的作家是很生猛的,他们与大地、与生活的关系很密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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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届北京文化论坛于7月26日闭幕。在文艺精品创作与传播分论坛上,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、北京鲁迅博物馆前馆长孙郁表示,文学是语言的艺术,文学精品的共性是都保持了我们母语的活力,摆脱了流行的惯性思维。
文章来源:《中国文学批评》 网址: http://www.zgwxpp.cn/zonghexinwen/2022/0729/703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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